第九十节 谁了解,那死亡背后的断肠-《山孩子与豆味华年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终于是灰色的,

    巷尾那灯鬼眼一样睁开,

    我还是未曾醒过,因为空洞不是颜色。

    像是扫帚弄脏了天的,

    呼吸变得不干净,

    我闻到回忆那杂陈的味道,

    还有铅笔一样,落满笔记的灰。

    莫再有见过,油画的亮,

    橡皮轻轻擦过,弹起浮云一样的阴冷,

    我也这般暗淡,

    和无边的岁月一样,死在画里。

    没人记得这青春,

    唯一的悼念,是下辈子来的遗忘,

    时光废墟那般荒芜下去,也在画里,

    得不到的从未来过,我一无所有的夕阳开始泛黄,

    风也陈旧,可唯有的脚印,仍是灰。

    你走了,我没送了,

    于是天也单调,烟灰一样孤寡的色调,

    日子一天天过去,花儿开得好寂寞,

    我不曾在红红火火中度过过:

    因为思念死灰的粉末,我从未活过。

    ――摘自竺寸草的心情随笔《心灰灰》

    灰灰冷冷的岁月终究不是无边的,我虽然很少看到太阳,但总算盼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这一天。

    因为:我想了很久,还是决定把蜜豆带回家里去,不管大妞乐不乐意,我知道阿爹一定会同意的。

    在去十里坡的路上,我一直牵着她的手,很短的路,但是她走得很慢,就像一个赶不及的小老太太,别扭地牵着我这个腿脚利索的大老头子,于是步调不协调地间隔出跨越两个影子的,很长的距离,而我的手就这么更别扭地僵直着,却仍是未曾放开过她的。

    “你能不能快些走?”

    好几次,我都停下来笑着看她,把十指紧扣的两只手像甩绳子那般,一并甩得高高的。

    “瞧,”我用力地捏了捏她出汗的手心:“你离得那么远,你累我也累,走近一些会死啊。”

    “寸草……”

    她很小步很小步地挪近,拇指很不安地在我的手掌心里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我能不能不去?”

    她撅着小嘴儿央求,眼睛眨得跟繁星一样晕。

    “别想!”

    我故作生气地去捏她的鼻子,她娇嗔着惊呼,叫人受不了的表情,像极了无辜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好啦~”

    我没法儿凶巴巴地对她,只好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,算是对她任性的惩戒。

    “听我说~”

    我松开她握得我发麻的手,把衣角扯过去,轻轻擦去如同雨淋湿那般地,*的汗。

    “不许任性了,”我盯着她的眼睛说:“丑媳妇儿总是要见公婆的,你逃不掉的。”

    “谁规定的?”

    她的眉眼又低垂了三分,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
    “呵呵~”

    我招招手,她有些不情愿地走过来。

    我笑着,对着她的耳朵耳语道:“当然是你老公我~”

    “竺寸草!”

    蜜豆睁大了眼睛瞪着我,脸上挂着又羞又气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可恶!”

    她口是心非地说:“那我不要你了!”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