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别催嘛,阿爹~” “怎么能不催,你说你都当了多少年寡妇了,这姑娘节到了,你还不选个合适的改嫁喽?” “改嫁?有得改我早嫁了,这不是没人配得上我嘛。” “胡扯!秋波,我知道你想什么,可是他已经死了,你是不是为了一个竺老爹,就想让你爹我为你的归属操一辈子心啊~” “为他?阿爹你可真逗,如果真还能为他那么死心塌地,我当初就不会嫁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,如果还能那么死心塌地,当初我就不会偷偷地换了春花儿送去给老竺家的馒头,让他们两口子病死在外头!” …… 耳朵像是忽而被针扎了一下,我狠狠地掐断了月牙型的按钮,感觉心也褪漆一样,扯掉了一大块儿。 哦,窦秋波,窦秋波窦秋波,这个不堪的名字,这个不堪的人,竟然一下子背负了我们老竺家两条人命,我到现在都能记起阿爸阿妈离家时,那灿烂如向阳花儿的笑。 “寸金啊,寸草呢?” 阿妈那天就这么询问着,喊天呼地地找我,她从未看到,我却仍躲在一个她摸不到的地方,不让她感受到。 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被遗忘的孩子,可是阿妈从未忘记,我总记得那天她笑着对阿哥说:“屋里有馒头,记得给寸草热上,你们哥俩儿一块儿吃。” 可惜,那是最后的叮咛。 而阿爸曾说:“过了这个夏天就好了。” 只是夏天过了,他和阿妈却从未回来。 而罪魁的祸首,竟然是口口声声说着爱和仁慈的窦秋波,这个虚伪的人,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鬼,为何上帝如此不公,要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逃脱惩罚呢? “啊!” 我捂着头崩溃地大叫,因为脑浆炸得要崩出来的缘故。 “寸草~” 蜜豆哭着依偎我,轻轻地把我手心;里几乎捏得要碎掉的录音笔抽了出去。 “别听了,”她哭着摇头:“求你别听了。” “不,我受得了,”我拧巴着眉头,强忍着朝她招招手:“拿来。” “不,你受不了~” “我受得了~” “不要听了!” “我叫你拿来!” 我崩溃地吼,她哀怨地看我,很不忍地把录音笔重新放到我手里。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,死死地闭上眼睛,然后很用力地朝着那总缺失着什么的月牙摁了下去――“嘘~,过去掉的事情就不要提,你这么声张,被人听了去话我都保不住你~” “别紧张嘛阿爹,瞅瞅,哪儿有人,行啦行啦,您就先去,我在这儿洗把脸,到时候保准儿惊艳,绝不给您丢人~” “这还像句人话,那成,你快些到,我先过去视察着了。” “哎~,您慢走着~” …… 浪潮一样的声响又来了,这起落奔涌着流进了耳朵,像最可笑地漂流,蔓延到了尽头,却臆想着无边。而由远及近飘落的,是两个熟悉的声线―― “大妞,你就躲在这儿,逮着机会就跑,但无论看到什么,都不许掺和,听明白了吗?” “寸金哥哥,你别……喂~” …… 声音到这个时候变得模糊不清了,我依稀间能听到吵架的声音,但吵些什么,却不是很明白,忽然间,似乎有落水的声响,而一切的躁动,就这么宁静着戛然而止了。 而最后的最后,只有一句话。 “寸金哥哥,你走好~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是大妞的声音,她轻轻地抽泣,于是什么都没有了,吵闹,理论,打斗,都他妈云一样,溜烟地浮去。“嘭~” 我用力地把录音笔拍在桌子上,愤愤然地往门边大步地冲去。 “站住~” 阿爹拿起录音笔,迈着高高低低的步子,很不客气地呵斥我:“你哪儿去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