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承大统-《家有美妻好种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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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大、老四被废为庶人,老二早夭,老三被限制在大同不准归宗。于是朱成鍨三位大爷的鹬蚌相争,最终便宜了他老爹朱仕坯这个渔翁,被明宪宗任命为襄垣王府理宗,具体时间不详。

    成化朝,身为族叔的朱仕坯成为理宗,弘治朝还是理宗,及至正德、嘉靖两朝,已经晋升为曾叔祖的朱仕坯是理宗。眼瞅着一甲子过去,已经年介耄耋,依然是个临时工,在朱仕坯看来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。就在此时,事情突然起了变化。

    嘉靖十六年(1537年)八月,朱仕坯上疏朝廷,请求援引鲁藩乐陵王朱健概,和岷藩南渭王朱彦滨例,准许他袭封襄垣王。

    乐陵郡国的始封君,为鲁靖王朱肇辉的庶五子朱泰坣。《明实录》有关乐陵郡国的资料极少,能够考证的是正德九年(1514年)第二代乐陵王朱阳錧薨逝,此后数十年间乐陵王空缺,直到嘉靖十五年(1536年)闰十二月,朝廷才册封朱阳錧的嫡长孙辅国将军朱徤概为第三代乐陵王,断封时间长达22年,中间发生了什么一概无从得知。《明史·诸王世表二》记载“当渿,宣懿嫡一子,成化九年封镇国将军。正德十五年卒。以子健概袭封。追封王,谥端简。”这条内容或是在避讳什么,或者干脆不可信,否则不会出现这等不合常规的情况。

    鲁荒王墓出土的九旒冕

    相对而言,南渭郡国断封的原因更加清晰。弘治五年(1492年)六月,南渭王朱音(戠+土字底)薨逝,就在前一年十二月,朱音(戠+土字底)的嫡长子,南渭王长子朱膺(金罷)因“性狠戾”、“烝庶母”、“仇诸弟”等罪被废为庶人,本当袭封的庶次子朱膺鉙又因“奏讦不实”被革去一半俸禄,本来即将到手的南渭王爵就这么飞了。直到嘉靖二年(1523年)九月,朱膺鉙的嫡长子朱彦滨以辅国将军的身份袭封王爵,爵位中断时间长达31年。

    可以看出,乐陵王和南渭王的复封有两个特点:一是中断时间较长,二是都复封于嘉靖朝。这对襄垣王复封很重要。但两王是以父死子继的方式实现复封,而朱仕坯却想要通过兄终弟及方式复爵,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。本着上层宗室人口能少一个是一个,以减轻负担的原则,朝廷对郡王的袭爵一直卡的很严,父死子继成为郡王约定俗成的袭爵方式,兄终弟及不能说没有,也是极其罕见的特例,以兄终弟及的方式承袭因罪被除国的更是没有先例在。是故,礼部一口回绝了朱仕坯所请。

    “礼部谓郡王无嫡子者,许令庶子袭封,又郡王绝嗣者,其宗支止许以本等官职奉祀管理府事,并无长子已封郡王犯罪革爵,次子袭封事例。诏下多官会议。佥议:仕坏(当为仕坯)既已奉敕管理府事,亦足以世恭简之祀。所比鲁府乐陵王健概,岷府南渭王彦滨,系一时特恩,难以为例。乃诏坏管府事如故。”(《明世宗实录》)

    这次请封表面上是朱仕坯所为,实际的幕后推动者却是其嫡长子辅国将军朱成鍨。朱仕坯此时即将迈入“鲐背之年”,今天不知道明天事,早已躺平,对襄垣王之位不抱什么希望。反倒是虚龄63岁的朱成鍨,身体依然健硕,有更进一步的强烈欲望。毕竟辅国将军与郡王相比,无论是在权势上、还是在传承上的差异,都有如天壤之别。通向郡王的道路,对他来说可谓是时不我待,毕竟兄终弟及虽然罕见,可并不是没有,而以侄继叔属于绝对的禁忌。故一旦没能在老爹咽气前搞定此事,他的郡王梦也就可以宣告破灭了。

    既然正途走不通,那就只能走歪门邪道了。朱成鍨通过不懈努力终于走通了明世宗的宠臣,时任礼部尚书严嵩的门路。经过一番利益交换,于在嘉靖十八年(1539年)二月,让朝廷和明世宗松口,正式授予朱仕坯襄垣郡王头衔。

    严嵩剧照

    只可惜,朱仕坯无福消受,未等到朝廷册封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享年91岁。君无戏言,国不可无信,朱仕坯的郡王爵位虽然缺了一个册封仪式,少了点意思,可毕竟已经给予承认,最终还是认定其王爵合法有效,按照郡王的规格给予治丧待遇,并赐谥曰安惠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最终便宜了朱成鍨,他于嘉靖二十年(1541年)十二月,以辅国将军的身份被册立为襄垣王。

    顺便说一句,朱仕坯的卒年是嘉靖十八年,而非成化十八年。许是那位负责《明史·诸王世表》编撰工作的翰林院编修,在谱写襄垣王家族谱系时,喝花酒喝上头了,以至于嘉靖、成化不分,给后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。

    朱成鍨身后事

    从袭爵一事就可以看出,朱成鍨此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
    朱仕塈家族北迁大同后,人口繁衍日盛,部分成员甚至因俸禄问题,参与了嘉靖二十四年的朱充灼之乱,以至于当时的宣大总督翁万达以“大同土产狭瘠,禄饷不支,代宗胤育日繁,众聚而贫,且地边胡虏易生反侧”为由,打算将这部分宗室赶回蒲州,终因朝廷认为蒲州无法容纳而搁置。

    朱仕塈的子孙没能回归蒲州,可朱成鍨并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游离于自己的管理之外。于嘉靖三十年(1551年)上疏朝廷,以蒲州远离大同,赐名敕书经由大同转颁过于不便为由,请求朝廷自此以后将敕书直接发往蒲州。想要借此对朱仕塈支系实施长臂管辖的意图,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
    当代代王朱廷琦,是朱桂的七世孙,和朱成鍨整整差了四辈,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代藩大家长的事实。在他看来,朱成鍨这位高叔祖,仗着辈分高,倚老卖老完全没有将自己这个大家长放在眼里,竟然想夺自己手里的权,那还得了。于是也上疏将朱成鍨狠狠地告了一状,并检举揭发他冒封的罪状。

    “代王廷琦奏:‘臣府郡王分封在南者七府,凡钦赐子名敕书,悉由臣府转颁,此定制也。今襄垣王成鍨朦胧奏请,以御名敕书径赐该府。按成化九年,襄垣王仕㙺与弟仕塈等讦奏不法,各降为庶人,仕塈发回大同。今子孙甚众,赐名原系一事,若径给该府,则住大同者将如之何?其余六群王府若悉比例奏乞,未免紊乱《祖制》。盖成鍨听信拨置,以孽支冒封已革王爵,谓朝廷可欺,凡百求请皆可以计得者。’”(《明世宗实录》)

    明世宗画像

    朱廷琦这封奏疏可谓是直击问题根源,然而千不该万不该在奏疏出现重大笔误,将一处“赐名”写成了“御名”,御名专指天子的大名,凭“以御名敕书径赐该府”一句,就可以治一个“大不敬”之罪。明世宗看到这两个字就一脸不爽,让礼部议处,治其辅道官之罪。至于奏章吗,也直接被留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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