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击-《帘外拥红堆雪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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朵步继续道:“你不想听我也要说。”
我轻轻拉了拉朵步的袖子,摇头示意我打住,可朵步岂是这种话说一半就不说的人。
须臾倥偬,她又道:“还有一种老好人,就是不管是不是自己做错了,就一味把全部责任推到自己身上。不停的跟自己说,跟自己亲近的人说,是我不够好,是我太小心眼,自己生气,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宽容,不够大度。所以,不要跟别人斤斤计较,对不想听的话,只要努力不去在意就好了。对,话是没错,可你的不在意,这也得有个限度对吧。”
是啊,一句不在意,就能真的不在意了?
不把话挑明就让别人去反思,还总是忙着自己检讨。忍一次可以,两次可以,一百一千次后,人都得忍疯了吧。
我不明白,这世上活得最开心的,为什么都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人!而那些被定义为善良的,识大体的,一辈子都在自我反省当中的人,却总是要事事小心,处处谨慎,随时随地看别人脸色,看别人是否满意,甚至是故意讨好。人只活一次,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自己,让自己不痛快,别人是血肉之躯,难道自己就是铜皮铁骨,不会痛不会恨?这世上,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能被称的圣人,而你我,都是普通人,爱是必然,恨也是必然。
在我看来,真正善良的人,是既没有起过害人之心,也不会甘愿被人害的人,得自己该得的,对不该属于自己的也不去妄求。不做睚眦必报的小人,但也不是逆来顺受伪善。
朵步脾气孤傲,从不为难别人,可也不会让自己被人为难。敢爱敢恨,敢怒敢言,对这种一味忍让,只知道妥协的行为,她向来是嗤之以鼻的。就算换做是我,她也不屑听我的自辩之词,劈头盖脸一顿臭骂。
允康紧了紧拳头,朵步挑眉一笑,冷冷道:“就算以前你因情势所迫而不得不处处忍让,听别人对你冷嘲热讽,但现在以你的身份来看,你并不比外面的任何人低一等,你为什么还要退缩?我不是要你去反击,也不是要你去报复曾经伤害过你的人,要你以牙还牙,更不是要你也用计谋设计谁。但至少。你也该拿出你该有的底气,你是傻子吗,连生气都不会?”
允康耷拉着头,终于怯生生的开口道:“不是我不生气,而我是不愿多生事端。忍忍就能过去的事,为何还要横生枝节。”
朵步怒极反笑:“你倒还看得通透嘛。你认为替自己讨要说辞,是多生事端横生枝节?算了,你这性子,活该你被别人欺负。”
此话一出,我、允康,还有盏露都愣了。
朵步她,还真是一针见血,半点情面不留啊。
外面的声音渐渐小去,默了一下,像是在做最后的总结,声音放得很大。
我竖起耳朵,听得分明。
“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要抱着幻想,贱婢所出之女,生来就是低贱,她自然也会心有不甘。她那娘亲周氏,用尽了手段爬上了主人的床,以为有了身孕就能摆脱奴籍,飞上枝头变凤凰。有其母必有其女,她又怎会不想着,攀上一门勋贵世家来摆脱自己的出身呢。”
“飞上枝头,可不一定能变凤凰,飞得越高跌得越狠。就说她母亲周氏,费尽心机入了欧阳家的族谱,那也是低贱的妾,不得宠不说,还落得个惨死下场。她难道不知,就算效仿她那令人不齿的娘,攀了秦家的高门,结局还是一样。天生命薄,就不要心比天高。”
这些话,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样,一字一顿,吐字清晰。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,应该是知道了墙后有人在偷听,甚至猜到了墙后的人是允康,还是尖酸刻薄的说了出来。
便是我银牙咬碎,允康不作为,我也没法替她做什么。就如她所言,我帮不了她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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